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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訖,夠著腦袋朝院外張望,安閬正與白池說笑。她收回腦袋壓低聲,「連表哥也不許曉得。」
良恭笑著斜瞥她一眼,「怎麼,咱們府上已到了要典當東西的地步了?」
面前是個猛火堆,身邊也是這人,驀地叫妙真想到嘉善那夜。只是時下大熱,那夜的一點溫情在此刻換成了烈火燒身的感覺。她覺得他的眼底有些又涼又淡的灰敗,卻給他壓制著,故意放出些玩笑來逗她。
這個人叫她喜歡的也是這地方,儘管他身後有萬千事,藏著萬千的壞心眼,也似乎總拿她的事當先。
她有時候就是自信得過頭,也許是打小是在讚美與寵愛中泡大的緣故,認定自己是個中心,人都是圍著她打轉。
心裡越是有絲蜜意作祟,那嘴上就越刻薄,發狠將他胳膊擰一下,「你這挨千刀的狗奴才,簡直沒個高低上下,這種話你也敢瞎說,豈不是安心咒我們尤家?」
良恭未呼痛,也沒怨懟,只將笑臉垂下去。他聽著隔壁人家的歡聲笑語,馬上又來一串炮仗聲,把人的心緒轟得四分五裂。想著那頭仿佛是個故事遺憾的結尾。但眼前,又將是另一個遺憾故事的開端了。
他不是個蠢人,能察覺得到妙真對自己懷著些別樣情緒。她那縷飄渺的奇情妙緒不過是一簇小小的火苗,難辨明,也難說清,只要竄出來,就能燒成切實一份感情。
倘或就此止住,也就罷了,不至於有華麗的實象,自然也不至於有破碎的殘酷。
妙真見他低著眉眼,便趁勢窺他。發現他眼角嘴角仍有些淺淡的淤青。她不經意地說:「還有些藥材,也一併拿去典了。」
說著她撇下這裡,跑到院中拿裝藥材的包袱皮。
安閬白池兩個見她遽跑出來,原是笑意盎然的臉忽然彼此避開,都有些僵住。
妙真睇眼安閬的臉色,疑心他是多想,便揚起聲調說:「他們家的茶具都落下灰了,簡直不能入口。我盯著些,免得他用落了灰的杯盞給咱們裝茶吃。你們兩個沒所謂我可是吃不下,我最怕髒了。」
白池勉強笑著,「姑娘嫌有灰就拿出來我洗洗,你瞧他們家院裡有口井。」
「里頭也有水缸,我叫他在里頭打水沖洗。」
妙真丟下這話又跑回去。良恭身旁那根杌凳被拖得遠了些,她渾然不覺,又拽回去挨著他坐下,將包袱皮擱在腿上打開,「你看看有沒有你們家用得上的,你姑媽不是常病麼?你挑挑看,我也不懂,橫豎都是總管房裡隨便拿的,下剩的你拿去典。」
倒不至典當藥材,不過是有心要拿些治跌打的藥來給他。又怕顯得關懷太過,又編著慌向總管房裡要了阿膠,黨參,黃芪之類的混在里頭。
良恭一眼就看見那隻裝外傷藥膏的小白瓷罐子,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緣故,他的傷還未愈,她就可巧就拿了藥來。
總之不論什麼,她都是有心之舉。就像她獨對他的尖酸嘲諷,無緣無故的古怪脾氣,都是一種驕矜的反常。
他趁著扭頭添柴的功夫,將屁股底下的凳子些微挪開些,回笑,「這些藥都是大調大補的,我姑媽身子弱,倒經不住補。還是一併拿去典了吧。」
妙真立即有些不痛快,厭他不領情。臉色變了變,又把包袱皮紮好,「你們是窮命,吃不了這些好東西,我懂。」
良恭依舊沒所謂地笑著,「你這些難聽話只說給我們這些底下人聽聽就罷了,最好別當著人說。仔細說者無心聽者有意。」
她沒領會,以為是說他們之間,只顧著惱,「我還就是有心人專說給有意者聽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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