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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到榻腳板上坐,就挨在妙真裙邊,手放在炭盆上烤著,「哭腫了眼,可就做不了嘉興府第一美人了啊。得落個名次,做第二。老二老二,不中聽。」
妙真探出掛淚的眼睛,「我做了第二,那誰能做第一?」
「白池啊。」
正戳中妙真的心肺,想著安閬也看中白池,如今連良恭也贊她生得好,自己豈不滿盤都落了下風?
她怒從中來,提起腳踢他的背,「你個不長眼的狗東西!都是你不會說話,才勸不動老爺!」
良恭往前趔趄一下,又端坐回來,扭頭看她,目光有些發凶。妙真愈發作對,偏又踢腳踹向他的肩。反應不及,腳腕給他一把抓住,她掙了兩下掙不開,反倒感到皮膚與皮膚的摩擦,像是兩塊打火的石頭,擦出了溫熱的火花,從腳底往她心上竄。
她又放棄了掙扎,假意是掙不開認了栽,把帶淚的恨眼挪開,心內卻是在綿綿地微笑著。
窗外已是個玉碾乾坤的世界了,撲簌簌的雪花羽毛似的掃在心尖上,使人發癢,使人顫慄。
他卻把她的腳放下了,調侃道:「你是指望把自己作弄病了給老爺看,老爺一個心軟就答應了麼?」
妙真適才發覺鞋襪還濕著,連頭髮肩上都有些濕潤,又怪到他頭上,「午晌老爺書房回來,你怎的不想著點給我打傘?哪有你這樣的下人,半點不醒目。」
良恭拍拍肩,「你惱得跟燒了屁股的野雞一般滿雪地里亂竄,我好容易追上,你還把傘折了。這會又來怪我?」
妙真發狠又踹了他一腳,「你才是野雞!你是野狗!」
他失口罵人在先,也就喪事了爭吵的底氣,什麼也不說,瞟著身邊那兩隻柔軟的腳。
腳上套著淺口的厚底白綢鞋,鞋面上繡著一灣淡水。那水似乎被屋裡的暖氣熏得有了溫度,使人凍硬的骨頭有了軟化的趨勢。
她又說:「你賠我的傘!」
良恭低下頭不作答,心里冒出個念頭,還沒來得及回付她,就聽見白池並花信進了院。他忙起身,自覺站去了罩屏外頭。
二人手上皆捧著些過年的裝飾,進門看見他也在,白池上下掃了他一眼,皺起眉遞給他幾張窗花紙,「恰好你在,高處丫頭們貼不到,你來貼。」
良恭一向與她淡淡的,隨手接過脫了鞋踩到榻上去。妙真還在榻上坐著,也不讓,忙把眼淚揩乾。這一些舉動仿佛是兩個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,有些遮遮掩掩。
她自己心里這樣認為,心虛的同時,又有一份竊喜。夠著腦袋朝罩屏外望,「你們哪裡去了?我回來也不見個人。」
花信在小飯廳里理對聯,不認得字,眉頭扣得緊,「瞿爺爺叫去取這些張貼的東西,還有些煙花爆竹。」
「年年都是這些玩意,也沒什麼意思。」妙真仰起腦袋看良恭貼窗花。在底下看,他像一座山巒擎在她頭頂,格外巍峨。
看得正痴迷,白池卻來拉她,「都是灰,到臥房裡頭坐。」
白池放下臥房的竹箔,將她摁在榻上。她透著竹箔細細的罅隙看,只能看見個影,便不情願的作罷了,收回了眼抱怨,「爹還是不答應我跟著到湖州去。」
「你總是顧著玩,都是要做人家太太的人了,還是玩不夠。」
安閬這一去,年後就要上京赴試,闔家對他皆抱有莫大的信心,料他明年就能高中,不必再等三年。人人都帶著好事將近的興奮,白池也是如此,不過是懷著自己好事將近的心情。
那日送別,安閬又在避著人給她許諾,說是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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