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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說,便止不住細長的嘮叨,「鹿瑛,我倒不怎麼樣操心你,你自小就溫順懂事,出不了什麼大的岔子。只是做人家的媳婦呢,不比做人家的侄女,少不得要聽幾句閒話,你能忍則忍。妙妙,我最是不放心你,撇下那病根不說,你自小是在蜜罐子裡長大的,還不知道外頭的艱難。倘或在外遇到些什麼難處,可千萬少哭啊。哭得多了,人家就當你軟弱,愈是要欺負你。」
姊妹二人皆有些發懵,鹿瑛只是點頭,妙真卻笑,「娘,怎麼說得我這是要上刀山下火海去似的?不過去湖州玩嚜,我是頭一遭出去玩呢,您可別捨不得放手。」
曾太太正有涕淚之感,見妙真還是如此不想事,便忙收了那片酸楚,笑著點頭,「玩,玩就好好玩,可不要惹你姑媽生氣。往後倘或父母沒了,還要靠這些骨肉親戚。」
「我曉得,我在外頭一向懂禮數。」
三人坐著吃茶,妙真是帶著良恭往這屋裡來的,看見他在廊下站著,才想起來時與他說下的事。
轉而央告曾太太,「娘,良恭明日要跟著我到湖州,他家裡也有姑媽,放心不下,想這會回去看看,明日一徑趕到碼頭上去。」
聽見這話,曾太太擱下茶,使人將良恭叫進屋來道:「年前年後的忙,就給我忙忘了。你一年到頭跟這丫頭磨,也是辛苦。你一會到總管房裡支取十兩銀子再回家去,也是個過節的意思。」
一向年節打賞不過二兩銀子,這回冷不防賞這樣多,連妙真鹿瑛二人都是一驚。妙真趣道:「娘平日還說爹是在世菩薩,動不動就好送人銀子。這回您也如此,可沒道理再說他了吧?」
曾太太只是瞧著良恭微笑,「他伺候你這兩年,沒出過岔子,在外頭處處護著你,也是應當應分的。良恭,這回到湖州去,我可就把大姑娘交付給你了,別的不管,一定要她平平安安。」
良恭抬額看她,那神色中似有不能說明的哀痛。他又看妙真,心里猜測著,嘴上感激不盡應承不迭,而後出門到總管房裡領了這份賞錢。
出來時遇見瞿堯,他特意與之攀談,才聽說尤老爺往李大人府上送銀子的事。故意笑道:「怪道太太常說老爺愛送人銀子,瞧,三萬銀子說給人就給人,就是官中來往送禮,也太重了些。」
瞿堯只當他沒見過什麼場面,眼界低,便做出副老成樣子嗟嘆,「你懂什麼,只知道跟在大姑娘裙子後頭轉,脂粉氣沾染得多了,哪還敢想外頭男人家的世面。我實話告訴你,老爺送這筆銀子,是指望李大人替咱們家向朝廷說些好話。」
良恭順藤摸瓜,斂緊了眉頭,「出什麼事了?好端端費這份心。」
瞿堯四下里看看,挨著他道:「你別對人胡說去,我只告訴你。馮大人在京下了獄了。他在嘉興任職五六年,諸多豪紳中,與咱們老爺走動最近,老爺怕受牽連,這才打點了這份禮。」
良恭故意試探,「不見得走動得近,就會受牽連吧?」
「不好說。」瞿堯搖搖頭,自己也不大懂官場中的利害,只是強充臉面,「官場裡的事,這個扯那個,那個又牽這個的,誰說得清?總之老爺未雨綢繆也是好事。」
說話已至角門首,良恭辭了出去,走遠幾步,特地又回首望那隨牆門——兩扇綠漆的門扉映著牆頭蓊薆的芭蕉,在正月里便顯著蓬勃精神。然而那傍晚的日頭投在門上,又晃著一種漸漸落寞的昏黃。令他生出種預感,尤家不日將頹。
這是無力挽回的,他帶著胸中未發的嘆息走回家,把銀子交給良姑媽,又請她幫著打點幾件衣裳。
因他這年年節未歸家,良姑媽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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