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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言，楚晉笑了笑：&ldo;他哭我作甚，哭的是我欠他那一百兩。&rdo;
他說完，忽然腦中靈光一現，追問道：&ldo;那你呢？&rdo;
你哭了嗎？
楚晉自然沒問出這後半句，但沈孟枝知道他的意思，微笑道：&ldo;沒有。&rdo;
楚晉本就沒抱多大期望，但仍是頓了下，隨即低笑一聲：&ldo;真是鐵石心腸。&rdo;
二人拐過一個昏暗的轉角，自遠處便露出螢室的牌匾來。
螢室在書院深處，地勢幽深，人少僻靜，是沈孟枝的居所。
他方將手抵在門上，卻聽身後人道：&ldo;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麼？&rdo;
沈孟枝想也沒想地回道：&ldo;我問你，你就答嗎？&rdo;
如今二人初逢，只不過堪堪維持著相安無事的表象，實際卻各懷心思，這層脆弱的關係更是一戳就破，他自然不信楚晉會毫無防備的將答案告訴自己。
楚晉瞥過來一眼，自說自話般：&ldo;不試試怎麼知道。&rdo;
他聲音挺小，沈孟枝沒聽清，回頭問：&ldo;什麼？&rdo;
後者若無其事道：&ldo;打了個噴嚏。&rdo;
&ldo;……&rdo;
沈孟枝一言難盡地回過頭去，手上用了些力，木門吱呀一聲輕響，暖色的燭光映了出來，隨之而來的還有融融暖意。二人一前一後進了裡屋，螢室不算大，但一人獨居也還寬敞。屋內的布置還和幾年前的一樣，連物件也基本沒換，一切都與楚晉記憶中的印象緩緩重疊。
沈孟枝將沾雪的外袍脫了下來，回頭看時，楚晉正站在神龕前，垂著眸不知在看什麼。
桌子上沒有供那些花里胡哨的神佛，只簡單擺著幾個牌位。其一書&ldo;先考江公諱啟府君之靈位&rdo;，居於正中，另有兩個牌位，位於其兩側，一個寫著&ldo;先兄江渙之靈位&rdo;，另一個牌面上則是空白無物，尤為顯眼。
楚晉的目光就落在那方無字牌位上，半晌，問：&ldo;這是誰的牌位？也是你家人麼？&rdo;
無字靈位甚為罕見，之所以無字，一是無從下筆，二是不可言說。
沈孟枝搭在衣襟的手指一頓：&ldo;……不是。&rdo;
他似乎沒有要解釋的意思，楚晉便收回視線，在茶榻上坐下。
四方茶桌上擺著一瓶長得正盛的文竹，他一手支著頰，用空閒的那隻手撥弄了幾下狀如輕羽的翠綠葉片，看起來心情不錯。
&ldo;你在胥方，要待幾日？&rdo;趁此時，沈孟枝問。
楚晉仍是懶洋洋的，一派氣定神閒：&ldo;大約七日，處理些事情，很快就回封靈。&rdo;
頓了一會兒，他忽然沒頭沒腦地反問道：&ldo;你聽聞了？&rdo;
&ldo;秋江畫舫麼？&rdo;沈孟枝慢慢攪動著壺裡的茶葉，&ldo;先前下山時略有耳聞。&rdo;
這事傳得火熱，說那大秦攝政王要在燕陵故地、秋江之濱辦畫舫遊船，名為遊河，實為祭祀。自古以來，舊秦祭祀都選在都城旁邊的未央山，楚晉這番難免惹人議論。
即使是他，也難以猜透楚晉的想法。
&ldo;哦……&rdo;楚晉像是一下子來了興致，&ldo;那你是怎麼想？&rdo;
他已經習慣了別人背地裡對自己的謾罵非議，也向來不放在心上。一意孤行慣了，便再難輕易被外人所影響，可此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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