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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夏被這粗鄙的用詞刺激得皺眉，視線越過密密麻麻的人頭，定格在人群中央一個面色酡紅的男人身上。
男人一身行客打扮，身後負劍，臉上戴著一張玄色面具，雖然渾身酒意，神色中卻透漏出幾分詭異的興奮，直勾勾盯著對面的人。
聽夏順著那方向看去，一怔。
對面那人一襲珍珠白袍，長身玉立，芝蘭玉樹，戴著一張與楚晉臉上一模一樣的玄青面具，只是他的還完好無損，楚晉的只剩了一半。他微微側身站在一處藥材攤子前，對身邊的人視若無睹，攤主已經被這場面嚇得沒了影，他就自顧自地挑著藥材，不言也不語，連一眼也沒分給身後那醉酒的行客。
行客被他的漠然激怒，冷笑道：&ldo;你不說話也沒用。我與你所佩戴的面具相同，按胥方當地的說法，便是有緣人，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去。&rdo;
他這套邏輯實在可笑，周圍有人看不過想上前阻攔，卻被身邊的人攔了下來：&ldo;這人雖是個酒瘋子，卻還是石城郡守座下門客，你小心招惹了他遭其記恨。&rdo;
被攔的那人面現猶疑之色：&ldo;可就這麼任他在褐山腳下鬧事？&rdo;
&ldo;唉，褐山書院關門之後，早不復往日風光，也難怪有人放肆起來。&rdo;
一來二去，聽夏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，翻了個白眼，低聲嘲諷道：&ldo;我還以為是什麼，不過就是見色起意仗勢欺人罷了，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。&rdo;
他說完，等了半天，沒等到楚晉反應。疑惑抬頭看時，卻發現他神色陰沉，唇角那亦真亦假的笑意蕩然無存，目光緊緊盯在那白衣人的身上。聽夏從未見他露出過這樣的眼神，其中紛雜的情緒有如實質，壓得他喘不過氣來，一時間僵在原地。
那白衣人挑好了藥材，轉過身來，神色平靜地看著對面的人：&ldo;勞駕，讓一下路。&rdo;
他雖然只露了一雙眼睛，但肌膚溫潤清亮，如暗處明珠，映照得昏暗夜色都亮了亮，依稀可窺見面具後的風姿無雙。
行客見狀，心中惡念愈發堅定，曖昧笑道：&ldo;這就急著要走？你我緣分還沒定下來呢。&rdo;
白衣人凝神盯了他一會兒，忽然開口道：&ldo;葛根二兩，生薑二兩，烹煮服下，可醒酒；肉蓯蓉二兩，巴戟天、菊花、枸杞各一兩，四味曬乾，研為末，日服兩次，可明目。&rdo;
眾人一開始還面露迷茫，聽到最後，不由悄悄忍笑：&ldo;這是變著相罵人呢。&rdo;
&ldo;可不是！我看這兩人面具，分明不同，偏他一口咬定是一樣的，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？是該好好治一治眼睛了。&rdo;
眼見周遭嘲笑聲越來越大，那行客面色漲紅，忽然拔出劍來，惱羞成怒道：&ldo;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！&rdo;
劍一出鞘，楚晉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縮了一下，像是一種無意識的反應。
白衣人被雪亮的劍尖指著，面色卻絲毫不變，只是平淡陳述道：&ldo;讓路。&rdo;
&ldo;敬酒不吃吃罰酒……&rdo;
行客怒極反笑，手中長劍猛地向前刺去：&ldo;巧舌如簧，我先割了你的舌頭！&rdo;
最後一個字還未吐出，卻在他口中變成了一聲慘嚎。只見一枚銀質髮簪自暗處咻地射出，尖銳的簪尖順力刺入行客左臂，仍去勢未減，又於眨眼間依次貫穿其臉頰兩側、右臂，然後&ldo;錚&rdo;地一聲沒入遠處樹幹七分。
長劍脫手，猛地砸在地上，發出清亮一聲。
白衣人愣了一下，不動聲色地收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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