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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到這裡,唇角輕吐著哼聲,雙臂卻緩緩搭在了桶沿上,只剩手指微抬著輕晃。
這便是讓人下去的意思。
曹成福臉上狠抽了幾下,喉嚨里堵著話想說,可念著蕭曼剛才的叮囑,只得忍住,卻步向後退,轉身之際,冷風驀然撲擊在臉上。
他打了個寒噤,只覺背後已聽不到半點水聲和鏈鎖的響動,連輕緩的喘息也變得幾不可聞。
真就是這樣麽?
他沒敢回頭去看,快步向外走,將到門口時換回常色,望著蕭曼假作漠然,卻暗含關切的目光,冷然道:「成了,你去吧。」
不知為什麽,這話莫名聽著心中絞痛。
蕭曼不由蹙了下眉,點了點頭,回瞥身後的人:「諸位要不要一起進去瞧瞧?」
這鐵牢本就不是尋常人待的地方,況且此刻關的還是那個惡名昭彰的東廠提督,就算是中了藥,可萬一有個差池誰能說得准,太皇太後臨朝,各人都有大好的前程,有福也得有命享,誰這時候犯傻觸那霉頭去?
「連娘娘都信任秦少監,我等哪還有什麽二話,就在這裡等著您的好信兒,回頭叫醫官進去大面瞧一瞧便成了。」
那奉御嗬笑著便撤身後退,其他人也跟著避遠,好像生恐那黑洞洞的牢里突然跑出什麽鬼怪妖魔來索命。
她放下心來,也無意再看那些面孔,朝曹成福略瞥了一眼,徑直走入牢中。
和上次一樣,裡面沒有掌燈,昏黃的天光隔著鐵柵從頭頂的氣窗照進來,斑駁稀散,卻莫名有股暖意。
他斜靠在沐桶中,斜搭的臂腕上還纏絞著粗沉的鐵鏈。
淚水止不住要往外涌,蕭曼掩了口唇,一步步挪過去,像自己的雙腿也被緊緊纏著。
終於到了近處,他果真一動不動,只有微敞的襟懷間能瞧出細微的起伏,天光傾灑,映著水中淡金色的粼光,在那肌理分明的胸腹間輕緩地蕩漾。
這如雕如琢的身子她從前也曾見過,此刻仍覺精美如玉,忍不住就想多瞧幾眼。好容易轉開目光,瞥向那塊蓋在眉額間的棉巾。
她瞧著不快意,伸手揭了,露出那張早已刻印在心中的精緻面容,想是被熱水烘騰的緣故,肌膚間盈出了血色,尤其是那輕翹的唇,不再是蒼白的淺淡,勾挑間更顯得豐潤。
她不由也在自己唇上點了點,雖然已隔了些天,似乎還殘留著膠著如漆的觸感,那種溫熱,那種甜美,能叫人忘懷忘憂,生死以之。
不知道還有沒有以後,但唯有過了這一劫,才能寄望明天。
天光陡然暗下來,該是日頭落了。
蕭曼掌了燈,放在一旁,走到背後將他頭頂的髮髻解開,拿篦子梳理,一下一下,仔仔細細,直到每一寸都柔順了,才重新挽起,結成原來的模樣。然後捻轉藏在袖間的銀鐲,扣動機關,從裡面抽出一根寸許長的銀針。
「忍著些,不痛的。」
她垂著淚,手慢慢下探,針尖挑進髮髻中,咬牙向前一送……
……
夜色漸濃,星辰在深邃的夜空中鋪散開來,再映入液池,滿目瑩輝早已難分彼此。
那彎淺勾的新月卻不知何時隱沒了身影,但也無人察覺,水岸邊儘是歡聲笑語,節慶之喜。
對面親水平台上一曲舞畢,場間彩聲雷動,又是一番觥籌交錯。
謝氏斜靠在軟囊上笑得歡暢,眼角也綻出幾條纖細的紋路來,隨即又掩口打起了嗬欠。
「喲,娘娘這是累了吧。」壽昌侯在近處瞧得仔細,陪笑道,「這歌舞也沒什麽新意,娘娘若是覺得無趣,不如便先回宮,如今大勢已定,也能睡個安穩覺了。」
謝氏瞥了一眼自家兄弟,臉上笑著:「只不過處置了秦恪那條狗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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