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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逸在門口送他,恍然竟覺得不久前悶頭飲酒的傅旻像是被什麼髒東西奪了舍,如今這般振作、奮進的樣子才是大舅哥本來就該有的模樣。
之後的許多許多天,傅旻照常上朝、熬夜,如往回府、侍親,日子似乎乏善可陳,但往來事又如江間暗涌,自有其一番驚險。
前方風紀官隊伍頻頻傳來捷報,證人、證物、證詞越來越多。
祖母病情一日好過一日,雖說病去如抽絲,但也已好得差不多。
當然,這還是要感謝何家三姑娘,但凡家中問起她與傅旻的事,她總不言語,但低頭含笑作女兒家嬌羞模樣,讓何、傅兩家誤以為二人相交十分和諧,似乎談婚論嫁也不過就是待姑娘面子放下、姑爺公事忙完後的時間問題。
不僅如此,她還總陪著何家老夫人去府上小坐,但旁的院子一概不去,進府便只待在宋氏那處。
這樣的恩情,傅旻是記掛著的,他曾想著讓傅愔與何媺義結金蘭,那便算作自己的義妹,日後有了這層身份,便是議親的又一道籌碼了。
傅愔沒有提這是傅旻的意思,只說了這個提議,卻當場被何媺拒絕。
「我知道,這是左相的意思,」何媺搖頭,「但是我這般做,並非為了旁人,而是給自己這些年做一個圓滿的了結。本就存了私心的,當不起這樣的答謝。」
她沒明說這些年的什麼,但傅愔又何嘗不懂,便道:「我曉得了。要我說也是,為什麼一定要搞那些歃血跪拜的形式,咱們自小長大的情誼不比那強多了。」
何媺挑明了會一直「做戲」至宋氏身子骨好利索,兄妹倆實在感激涕零。
但小皇帝近來卻有些喜怒無常,他仁義心善,從不衝著身邊人發作,但宮裡的東西卻是砸了不少。
薛誠曾求到傅旻面前,讓他勸勸,但「天子之怒」何嘗不是帝王之道,傅旻只覺得小皇帝如今是越發有為人君的風範了,便未加干涉。
以上種種,傅旻在心裡頭逐個盤算:大約在外人看來,日子得算是極順利、極好過了。
如果他自己沒有耿耿於懷,沒有不間斷地找尋,沒有夜夜枯坐、摩挲紙箋的話
祖母身子即將大好的時候,前方他的風紀官們監察河道總督離證據確鑿、捉拿歸案只差臨門一腳了,但他們這些不上明面的天子使臣扛不起這大事,一封急信傳進了文淵閣,落到了傅旻桌上。
傅旻拿這信去了御書房,求一柄寶劍,以為國斬貪官。
陸望安坐在御座上,半天沒有吭聲,這段日子師哥好像過得越發快活了,聽聞那何家三姑娘昨兒又入了傅府,著實是挑了個好時機,真真是應了自己那句「佳人在畔」。
但他不開心,非常不開心,甚至心情已經影響了身體,近來好一陣兒了,他夜不成寐、茶飯不思,身體眼見著一日日地虧空了下去。
此刻他也精神不濟,撐著頭看著下頭落座的傅旻,心說談婚論嫁在即,師哥怎麼突然捨得離京千里呢?
儘管心中對這事存疑,但陸望安是從來不曾懷疑過傅旻的一片忠心的,此舉又剛好中了自己下懷,求之不得,他懨懨點頭,「准。」
頓了頓又還是忍不住叮囑:「但此去兇險,師哥萬要護好自己。」
「臣領旨,」傅旻跪拜謝恩。
出發在三日之後,天還未亮,傅旻便出了城,在城外長亭處休整的片刻功夫里,傅家的馬車匆匆趕來駐在了一旁,而後車裡下來兩個身段婀娜的妙齡女郎,著披風、戴兜帽,正是傅愔與何媺。
「哥哥,」傅愔知曉傅旻此行的危險,眼裡存了淚,衝過去抱住他,又叫了聲,「哥哥。」
傅旻摸摸妹妹的發頂,哄著:「聽聞那邊的絨花手藝與京城不一樣,更婉約些,哥哥回來給你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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