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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墨揖山!」胡守業肥胖的身軀在椅里顫了顫,大聲喝道:「大膽刁民,到了如此地步也不改口!還敢污衊朝廷命官!本官再問你最後一遍,你改口還是不改口?」
「不,不改口。」墨揖山勉強抬了下頭,他看不清胡守業,只大概瞄著那聲音的方向,道:「你問多少遍,我、我都是如此說。」
胡守業拍案而起,指著他道:「本官已給過你機會!」他想了想,又低下聲音,道:「墨揖山,想想你的兒子。你現在認罪,本官念及你我之前的交情,他們還有一線生機。如若不然,怕是你墨家要在此絕後!」
「我胡守業」墨揖山面露諷刺,奈何他沒有力氣,於是又低下頭去。他面前的地上滴的都是血和汗,幾乎能倒影出他的臉。他看著那裡,道:「正是因為,我有兒子才若我今日是孤身一人,也就,也就替你頂這個罪了。」
他咧開嘴,露出牙間的血沫,吃力地道:「何其,可笑,我我當初答應你就是為了,兒子的前程!如今卻」他的聲逐漸滑下去,像是累得再也說不下去,然而他咳喘了一陣,又抬頭道:「胡守業,我今日若是認了這罪,莫說你一定會趕盡殺絕,就是,他們僥倖活下來,也得一輩子背著墨家後人的罪名,再也抬不起頭。若是我,挺一挺,饒是帶著幾個小子一起去死」
他又垂了眸,拒絕再開口。
「好,墨揖山,你可以!比我想的硬氣!」胡守業俯身,像是要翻過那桌。他居高臨下地逼近墨揖山,道:「這是你自找的。」
胡守業站直身,對候在一邊的獄卒揮手,咬牙切齒道:「再給我打!」
獄卒手中的板子整齊地敲在地上,這是給受刑者的警告。就在那板子舉起來時,有常隨快步進來,俯身在胡守業身邊說了幾句話。
胡守業僵了片刻,最終站了起來往外去。他走了幾步又回頭,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,吩咐獄卒將墨揖山帶回去。
獄卒抓住墨揖山的胳膊,架著他起身。墨揖山的腳尖拖在地面,在昏暗的通道里留下不明顯的血痕。他低著頭,聽見了女人們驚慌的哭聲,就知道他要被帶回牢里。
墨揖山在被扔到雜草上的那一刻笑起來,姨娘們都在哭泣,秋榆急切地叫著他,他都沒有回答,他只是勉強撐著身看向墨沉霜。
父子倆眼神交匯,墨沉霜覺得胸口悶痛,道:「爹!」
墨揖山別開眼,他還咳著血,喃喃地道:「為父盡力了」
且說胡守業這邊出了牢房,先到偏堂更衣。常隨為他系腰帶,他低頭,問:「那人如何說的?從京都來的姓溫的先生?」
「是。」常隨點頭,「大人,他就是這麼說的。」
胡守業沒再說話,快速地整了冠出門。這會兒快到戌時,空中的藍色微暗,正是夕陽收光的時候。一襲青色薄衫木簪挽發的人就站在廊下,微微仰頸看著只燈籠,那側臉文雅,膚色白得有點晃眼。
「溫」胡守業心中已有了衡量,這一聲竟有些緊張。他立刻清了嗓子,再次道:「溫先生。」
溫緒之回頭,對胡守業拱手,道:「胡大人,貿然來擾,還請見諒。」又有禮地微笑,「在下溫緒之,草字舒塵。」
溫緒之,字舒塵,京都來的,能擔得起這幾條的全大乘也找不出第二個!胡守業立刻放低姿態,彎腰道:「不知溫先生大駕光臨,未曾遠迎,還請溫先生原諒!」
溫緒之笑容不變,卻難得沒有再客氣。他揣了袖,看著胡守業起身。
「溫先生,」胡守業露出笑臉,「聽聞您雲遊離都,不想竟屈尊到了此處!」
溫緒之看他,那雙眼裡微涼。他道:「不才今日來,是為了墨家的事。」
「墨家?」胡守業露出疑色,「是鹿溪鎮的墨家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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