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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早，玉疏拿着江先生给的三字经来到小梅的房间，小梅的门敞开着，似乎是准备出门去学堂。
小梅抬头便看到了玉疏，想起昨晚自己和江先生说的话不免有些心虚起来，见玉疏杵在门口，她尴尬地问了一句：“有事吗？”
她是不会道歉的，她没有瞎说。
“小梅，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给祝二当妾？”玉疏挡在了门口，她昨天想了想，小梅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，而且姨母和舅妈昨晚在院里窃窃私语，难不成卖玉疏的事舅妈也参与其中吗？
“我妈和我说的，说你不久之后就会去祝家。”小梅想出去，但玉疏仍然不肯让开。
“小梅，你这样说我，别人怎么看待我们家。”玉疏知道小梅并不了解卖玉疏的细节，也不打算再问，但她口无遮拦和外人说了玉疏为奴的事她就一定要纠正她的想法。
“我知道你喜欢江先生，但你大肆宣扬我的经历，别人是不是怀疑你也做过丫鬟呢？你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，在外人眼里没有你我之分，他们只会说‘看这家的姑娘做过丫鬟’。”玉疏深知流言蜚语的可怕，也希望小梅能懂这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。
“我才不是丫鬟。”小梅不服气地瞪着玉疏，“做过丫鬟的只有你。”
“那你去和每一个人解释啊，和所有人解释啊。”玉疏也不服软地怒视着她，“我是无所谓，可你呢？舅妈还送你去念书，你学到什么了吗？”
“闭嘴！闭嘴！”小梅见说不过玉疏开始撒泼起来，“我娘说的没错！你就是个贱种！嘴贱身子贱！还亏姑姑给你找人家！谁会要你！”
小梅尖声怒骂着，声音引来了舅妈和姨母。
玉疏也不想理她们，径直朝外祖母的房间走去，反正她也准备离开江都了。
小梅一边哭一边咒骂着玉疏，舅妈也不满地看向玉疏的背影。
姨母凑到舅妈的耳边说道：“你看她肯定去老太太那里了，别到时候老太太那里的银子都给她了。”
舅妈紧张地看向姨母，似乎怕被姨母说中一样。
看着舅妈的眼神，姨母得意地继续说下去：“你再不答应我的计划，到时候自家的钱都被外人拿走了。”
“你保证官府查不到？”
“保证，但你得先帮我个忙。”姨母笑着，她知道舅妈这是答应了，她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。
玉疏给外祖母捶着背，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样子，玉疏便想早点和她说离开的事。
“祖母，我这两天可能就会离开江都了。”玉疏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人听见。
外祖母像是突然精神一般地颤抖着声音说道：“怎么要走了呢？你要去哪里？”
“我……要去京城了。”
玉疏刚说完，外祖母突然伸手覆上了玉疏的手：“去京城做什么呀？这里才是你的家呀。”
“我打算嫁人了。”玉疏知道外祖母这般年纪，很可能是最后一面了，也就直接告诉了她。
“嫁人？嫁谁呀？”外祖母使劲儿睁着眼睛想将面前的玉疏看得更真切一些。
“普……普通人家。”
“不，你不能走。”外祖母原本握着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，“你也要和你母亲一样抛下这个家吗？”
玉疏看着面前露出乞求般眼神外祖母，她心里一酸：“我不属于这个家。”
如果在这个家有一席之地，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呢？玉疏是这样，母亲也一定是这样的吧。
“别走，有人要害我。”外祖母紧张地拉住玉疏的手，“有人，有人……”
“家里都是亲人，怎么会害您呢？”姨母突然走进了屋子，看了玉疏一眼，“年纪大了就会乱说话，玉疏你可别听进去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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