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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雁初抬起頭，黑黑的眸子望著她，臉上滿是哀傷。
&ot;大姐，我不要做一個只能由人照料的廢物！我知道，你是為我好，但是我真的不想。&ot;
&ot;那你想怎麼樣？&ot;連珺秋狠狠心，看著他道，&ot;你難道還想去照顧岳如箏？珺初，你最清楚自己的情形，你能勉強照顧好自己已經很不容易，你又憑什麼去照顧她？&ot;
唐雁初忽然站起身，蒼白著臉道：&ot;大姐，為什麼連你也這樣說我？！為什麼連你也覺得我什麼都做不好？！&ot;
連珺秋震了震，蹙著眉想要走上前撫慰他幾句，他卻猛地後退一步，緊緊倚靠在桌邊，顫著聲音用力喊道：&ot;我一個人在這裡過了那麼多年，從來沒有麻煩過別人！如箏受傷的時候我可以照顧她的！我可以的！可她還是走了，她不會再回來了！是不是無論我怎麼努力，在你們所有人眼裡，我永遠都是一個沒有用的殘廢！&ot;
連珺秋被他這憤怒不已的樣子震住了，她緩緩伸出手扶住唐雁初的肩膀，輕聲道：&ot;珺初，珺初，你不要這樣想……我只是想告訴你，不要再牽掛那個岳姑娘了……你看，她只不過是在你這養傷而已，她終究是屬於江湖的，對不對？她是印溪小築的弟子，怎麼可能跟你待在這深山裡？她既然已經不願回來……你也不要太過傷心，就把那段日子當成是一次巧遇，以後你會慢慢忘記她的……&ot;
唐雁初的眼裡閃著波光，他仰起臉，深深呼吸著，竭力忍住淚水。
連珺秋伸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頰，他下意識地往後避了一避，連珺秋有些失落地垂下眼帘，又望見了那個香囊，便抓起道：&ot;別再留著它了。我給你去扔掉。&ot;
&ot;不要！&ot;唐雁初也不知怎的，就一下子清醒過來。這個他原本也就打算要永遠埋入土中的香囊，此時被連珺秋拿著，他卻覺得心頭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。
連珺秋一怔，氣道：&ot;你還要留著做什麼？你剛才不是自己也說了她不會再回來了嗎？&ot;她一邊說著，一邊就拿著香囊快步往外走。唐雁初咬牙追上，用身體擋在門口，神情憔悴地望著她不說話。
&ot;你這是要幹什麼？！&ot;連珺秋抓著香囊的手微微發抖，憤怒地道，&ot;留下它只會徒留傷悲你懂不懂？！&ot;
&ot;我自己的事情請讓我自己去做！&ot;唐雁初迸發出這一句之後，執拗地站在她身前，再也不肯退讓半步。
連珺秋悲傷地看著他，奮力將香囊擲到他身上，但他無法去接，便眼睜睜地看著它落在了腳邊。
&ot;你好自為之！&ot;連珺秋拋下最後一句話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第三十章此心唯有明月知
唐雁初一個人在燭影下站了許久，才慢慢蹲下身，銜起了那個翠綠色的香囊。他低垂著頭，默默地走出了院子，在茫茫夜色中一直不停地走，直至走到了當天看到從山坡上摔下的岳如箏的那個地方。他俯身鬆口，將香囊輕輕放到了草叢邊，然後坐在了地上，用雙足夾著尖利的石塊，用力地挖掘泥土……
等到將最後一掊土覆蓋在香囊之上時，夜涼風起，衣衫單薄的他已經冷得有些發抖。可他還是頂著夜風，在那荒草叢中坐了很久，然後才回到了院子。
躺在床上的時候，唐雁初便覺得渾身發寒，骨骼酸楚。連續不斷地奔波，耗盡了心神體力，耗盡了所有希望。
他想沉沉睡去，忘記這一切，但是那酸楚陣陣襲來，讓他無法入眠。
那一晚，他幾乎是睜著眼睛直到天明。
第二天凌晨的時候，那周身的寒冷感又變成了不住地發熱。他筋疲力盡地望著窗外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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