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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罷,他又斜睨了岳如箏一眼,才轉身大步而去。
岳如箏繃著臉,一握腰後劍柄便要追上前,卻覺手肘一滯,回頭望見江疏影那雙常帶笑意的眼睛,此刻卻已沉定下來。
岳如箏一怔,眼見那漢子走出了默林,才蹙著眉道:&ot;師傅,你難道真要去極樂谷?這事因我而起,我一定會自己承擔!&ot;
江疏影剛才還淡定泰然的臉一下子寒了起來,道:&ot;如箏,你又不知天高地厚!那極樂谷豈是你一個人能對付的?我早就叫你先到師伯那暫避一時,你卻執意回來。若不是我剛才按住你,你是不是還要將這傳信之人殺了?&ot;
岳如箏見江疏影眼神都凌厲起來,不由低下頭道:&ot;我只是覺得極樂谷欺人太甚……師傅,先前我就是因為聽見極樂谷的人對你出言不遜,才跟他們動手。他們說你……&ot;
&ot;我知道。&ot;江疏影喟嘆一聲,走到琴台側,緩緩坐在那古箏前,玉指輕撥,箏音古拙深遠,與岳如箏先前彈出的樂音截然不同。
岳如箏略帶失意地站在一邊,月影傾瀉在琴台上,白梅在枝頭簌簌輕搖。江疏影忽以五指激舞,箏音高亢入雲,白玉般的花瓣紛紛震落,飄於琴弦之上。
&ot;如箏,&ot;江疏影長袖一拂,止了箏音,抬頭道,&ot;作為女子,在這江湖要想立足,不得不面對各種流言蜚語。我在你這樣大的時候,也曾天不怕地不怕,以為憑著一股勇氣便可以解決一切問題。現在我已經看淡了許多,譬如我其實知道極樂穀穀主墨離對我覬覦已久,但我只裝作不知,任他使盡手段我也不會搭理。&ot;
岳如箏上前一步,跪坐於花瓣之中,認真道:&ot;師傅,那這次你更是不能去極樂谷,不然……像墨離那樣陰險狡詐的人,不知會趁機對你怎樣……&ot;她一向神采飛揚的眼裡漸漸也有了沉重的負疚之色,又道,&ot;早知道他們會來找茬,我當時就強忍算了。師傅,我會留在這裡,如果他們還來要挾你,我就與他們拼了!&ot;
江疏影卻拂去弦上梅瓣,道:&ot;你還是魯莽,留在這裡只會讓我分心,當時我一知道此事就叫你去雁盪找你師兄,那裡還有你的師伯,極樂谷暫時不敢輕舉妄動。如箏,你即刻啟程返回雁盪,與他們會合在一起。&ot;
&ot;我怎麼能闖禍之後讓您一人留在這裡?!&ot;岳如箏睜大雙眼,意態倔強道,&ot;當初我就是這樣想著才回了廬州!&ot;
&ot;你就是意氣用事!&ot;江疏影柔美的臉上覆了霜意,眼神嚴厲道,&ot;極樂谷以半月為期,墨離雖居心叵測,但向來愛標榜自己,他不會提前為難於我。你找到邵揚與師伯,再一起趕回,總比留在這裡要好。&ot;
&ot;可是師傅,這一來一回之間,怕是已經過了半月!&ot;岳如箏急切道。
江疏影淡淡一笑道:&ot;墨離知道,只有我去了瘴氣十足的極樂谷,他才有制服我的機會。到時我拖延一些時間,他顧及顏面,應該不會在這印溪小築撒野。&ot;她又頓了頓,道,&ot;其實我也不放心你,你從未去過雁盪,只怕連方向都摸不透。你可在途中去找聽雨山莊的衛莊主,請他派人護送。&ot;
岳如箏還有話要說,江疏影卻已經長袖垂地,抱起古箏道:&ot;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,你還要逞強,就是違抗我了。&ot;
岳如箏挺直了腰身,望著江疏影高挑的背影,強忍心中不舍,道:&ot;徒兒不敢忤逆。&ot;她黯然低頭,緩緩站起,握了握腰間的孤芳劍,向默林外獨自而去。
是夜,岳如箏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印溪小築。此時的廬州城已進入沉睡,唯有一彎清冷的殘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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