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久不見人搭話，沈秋暝回頭，就見謝恆言低頭煎茶，兩肩微微聳動。
&ldo;師叔的軼事，我也聽師父提過幾次。&rdo;
想起老實憨厚常被自己氣到口吃的大師兄，沈秋暝也禁不住笑起來，坐在謝恆言旁邊，湊過去問道：&ldo;口木兄說了我不少壞話罷？&rdo;
謝恆言嘴角抽搐：&ldo;師兄說師叔你骨骼清奇，是練武奇才……&rdo;
&ldo;不打誑語，他那話說的多半是掌門不是我，&rdo;沈秋暝接過他手中瓷杯，端詳上面翠竹圖紋，&ldo;出門在外，還帶這些個勞什子，哪裡像個江湖人。&rdo;
&ldo;不喜食素，偷獵山中野味；不慎燒了數本古經，臨摹一本充數；與師兄弟私鬥，禁足半年。&rdo;謝恆言偷瞥他一眼，&ldo;師傅就說了這些。&rdo;
沈秋暝輕啜茶水，感慨道：&ldo;人不輕狂枉少年，想不到我當年竟如此風華。&rdo;
謝恆言腹誹他厚顏無恥：&ldo;師傅一直納悶，為何如師叔這般的人物，最終竟還未被逐出師門。&rdo;
冷哼一聲，沈秋暝道：&ldo;我與他不同，他入門本就是為了青燈黃卷當道士的，而我入鶴鳴，不過是為了修習武藝，清規戒律本就不是我的本分。難道你不是麼？&rdo;
謝恆言搖頭：&ldo;師叔恐怕也看出來了，我天資平平，學武是為了強身健體，沒想過其他許多。&rdo;
&ldo;哦，那你生平志向是？&rdo;
謝恆言稍稍有些赧然：&ldo;其實我本書香門第，家人對我寄望極深，無奈考了三次進士都未……&rdo;
&ldo;想當官？&rdo;沈秋暝眉毛一挑，&ldo;何不早說！本朝又不是只有科舉一條路，待武林大會終了，我可為你引薦達官貴人，不敢保你青雲直上，混個溫飽總是不成問題。&rdo;
謝恆言拱手：&ldo;大恩不言謝，那我便先謝過師叔。不過……&rdo;他眼中似有狡黠，&ldo;萬一我是那貪贓枉法魚肉百姓之徒，師叔保舉我，那可不就有違俠義之道？&rdo;
&ldo;哦，&rdo;沈秋暝微微抬眼，&ldo;鶴鳴派門規其三。&rdo;
謝恆言笑著誦背道：&ldo;若有不仁不義不忠不孝背離祖宗叛棄師門者，誅。&rdo;
兩人對視一眼，齊齊大笑出聲，沈秋暝搭上他的肩膀：&ldo;你這小師侄，不似派中那些老頑固小頑固，倒是有幾分意思，日後要是林口木敢為難你，儘管報我的名字，我為你撐腰。&rdo;
謝恆言似是不慣與人碰觸，僵了下方能自若：&ldo;男兒頂天立地，他日師叔可別食言吶。&rdo;
沈秋暝笑道：&ldo;你也太小瞧你師叔了。&rdo;手指卻不動聲色地從他脈門上拂過，頓時已探究竟，脈象雖然沉穩，內力卻極是虛浮，看的出武功不過爾爾。謝恆言為他添茶，沈秋暝笑得粲然，疑竇卻只消卻一半。
於險境中巧遇同門雖是好事，可行走江湖十年，他早知道，世上的事情多半壞就壞在這個&ldo;巧&rdo;字上。
第18章 風落荒山萬木愁
兩人不敢耽擱，快水行舟，轉眼便至蜀郡郊界。
&ldo;咦？&rdo;謝恆言頓足，若有所思。
沈秋暝亦看過去，只見遠處幾處野村稀稀寥寥，偶有山鳥盤旋而過，頗有意趣，不由吟道：&ldo;飛鳥入層雲，林空…&hell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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