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忘塵叟突然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,欲言又止。

周玦出人意料地未把手抽出來,而是輕輕摩挲:&ldo;像你這麼討人嫌的人不多,長得也算有些人樣。我想……我應是忘不掉的罷。&rdo;

忘塵叟輕笑道:&ldo;君子一諾,周大人日後可別忘了。&rdo;

第12章 別君帳飲灞橋頭

很多時候,周玦都在懷疑,自己是否真的認識忘塵叟這個人,他的匆匆來去是否只是一場場宿醉後的大夢。

五月初四,第二日是端午,也是顧秉羈押期滿的日子。

他被召進太極殿,君臣二人對坐無話。

&ldo;陛下……&rdo;到底還是周玦先開口了,&ldo;您若有什麼想囑託的,抑或是想讓臣為你開解的,不妨直截了當地說罷。不瞞聖上,六部的事情多得不得了,尚書左僕射這個差事並不若陛下所想那般清閒。&rdo;

魂不守舍地看著指尖,軒轅幽幽嘆息:&ldo;朕不知以何面目見他。&rdo;

周玦嗤笑:&ldo;陛下是天下第一美男子,自然以本來面目見他了,何況陛下這張臉,勉之已經神魂顛倒地看了十年,不差這幾天。&rdo;

&ldo;本來面目?恩?&rdo;軒轅笑眯眯地看他,&ldo;朕貴為天子,忘塵叟的本來面目還未見著呢,朕的臣子們倒是一個比一個豪氣颯沓,和江湖人要麼稱兄道弟,要麼同床共……&rdo;

他話說了一半被周玦打斷,&ldo;恕臣愚鈍,陛下的意思臣不太懂。&rdo;

軒轅曖昧一笑:&ldo;伯鳴,你要知道,天下之事,凡凡總總,其中有多少能瞞得過朕的耳目?&rdo;他在朝中廣布密探之事從不隱瞞周玦,周玦早年甚至也曾總管此事,還陰差陽錯地把自己的弟弟也折了進去。

想到周琦,周玦心下火起,不由譏諷道:&ldo;臣與陛下自幼相交,陛下的為人,臣自然很清楚。臣只是沒料到,陛下竟連勉之府上都要安插眼線,難道不怕他之後以後寒心麼?&rdo;

&ldo;伯鳴啊……&rdo;軒轅坐直了身子,鳳眼中鋒芒狡黠,&ldo;朕並未說明是那些人見了忘塵叟的面目,你又如何知道朕所指……是勉之呢?&rdo;

周玦語塞,又聽軒轅道,&ldo;忘塵叟是朕引見予勉之的,此番勉之落難,忘塵叟也出了不少力。不過他去顧府探望一事,朕也是今日方才知曉,看來伯鳴的耳目怕是比朕還靈通幾分。只是……朕有些好奇,你派人盯著的,是顧勉之還是忘塵叟呢?&rdo;

他眼下深意昭然若顯,周玦怫然起身:&ldo;既然陛下並無要事,臣便不奉陪了!&rdo;

&ldo;等等。&rdo;軒轅的聲音幽幽傳來,&ldo;朕身邊除了你,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,食君之祿、忠君之事,難道……&rdo;

周玦回身,一雙桃花眼森冷:&ldo;陛下到底想說什麼?&rdo;

軒轅端詳他的神情,瞭然地笑了:&ldo;你還未想通透,朕便不再拿此事玩笑了。方才是朕的錯,是朕孟浪了。&rdo;

周玦深吸一口氣,坐回胡床上。

軒轅為他斟茶,算是無聲地賠罪,&ldo;朕今日起,將駐建章練兵。&rdo;

周玦挑眉:&ldo;明日是端午,也是勉之出來的日子。&rdo;

手指輕叩著幾面,軒轅點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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