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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婆家在江南, 吃過團年飯後俞魚藉口出來走走,然後找到了自己當年出生的那家醫院。
小縣城裡的老醫院,過去二十年差不多已經破敗, 牆角的字體剝落,露出斑駁的牆體,裡面沒什麼人, 冷冷清清的,偶爾有一兩個值班醫生腳步匆匆地穿過大廳。
俞魚順著003的指示往三樓走,擰開307的房門, 他看到站在窗邊張望的老人。
她佝僂著身子, 仰著頭, 冬日的陽光照不進著背光的房間,穿著空蕩蕩病號服的人就顯得格外寂寥。
聽到腳步聲, 她慢慢轉身,在看到俞魚的時候有些驚訝,但很快又笑起來:「你好。」
俞魚驀地鼻尖一酸,他把手裡買的牛奶和水果放到床邊的桌上:「您好。」
他想說你還記得我嗎?二十年前,在這家醫院,我的母親因為產後虛弱去世,你太慌張於是把我和余家小少爺弄錯了。
但是看著這張被歲月和病魔折磨的臉,俞魚的話怎麼也吐不出來,他吸吸鼻尖,只覺得連呼吸都在收緊:「33,我好難過。」
就算知道這只是一個小世界,眼前的人說不定只是一串代碼,但他還是感到難過,他想到了自己的奶奶,他早早去世,也不知道奶奶知道後會不會哭。
003當然知道他的難過,它的小宿主是個心很軟的人,但它是個沒法體會人類複雜情感的數據系統,不能感同身受,只能幹巴巴安慰俞魚。
【ruarua魚魚,別擔心,我們完成任務後小世界會重組的,走向不同結局也會改變,到時候她的結局也會變化的。】
「好。」
窗外起風了,吹起藍白色的窗簾,老人坐到床上,她笑眯眯地打量著漂亮的小少爺,對他招招手:「過來坐。」
小少爺今天穿得很漂亮,黑色大衣外搭淺灰色圍巾,下頜埋在柔軟里,俏生生的,就是眼尾有點紅。
老人在這裡住了很久,除了醫生護士很少見到生人,何況是這麼漂亮的男生,她怕俞魚找錯人,又想多和他說說話,舉棋不定的,只能讓他過來坐坐。
俞魚依言過去,老人就伸手拉過他的手放到自己粗糙乾燥的手裡:「乖孩子。」
「你是來找人的嗎?」
俞魚點頭。
「真好啊,」她目光看向窗外,「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進來了,新醫院在十字街,你要找的人,說不定在那裡。」
「沒有的。」俞魚笑,他儘量柔和自己的聲音,「我就是來找您的。」
「二十年前,我是在這家醫院出生的,那時候是您給我母親接的生。」
老人聽到這些話後有些恍惚,好半天才想起來,她笑著摸摸俞魚的頭:「奶奶記起來了,你是余家小少爺嗎?已經長這麼大了。」
「不過不是奶奶接的生,我只是幫忙把你媽媽送進產房,那時候真是兵荒馬亂,不過還好你們母子平安。」
她對俞魚還記得自己感到高興,偷偷背過身擦擦眼淚,說到這些就變得活潑起來,渾濁的眼都透著光:「我沒想到你會記得我,畢竟我對於你們來說,只能算一個好心的路人。」
「你媽媽很漂亮,我一直在想她生的孩子肯定同意漂亮,今天看到你,奶奶的猜想真的沒錯。」
她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,俞魚就安靜的聽著,平時張牙舞爪的雪白貓咪收起爪子,安安靜靜地窩著,用那雙漂亮的眼睛注視著對方,認真又乖巧。
等她說得差不多了,俞魚這才注意到病房門口支出來的一小片黑色衣角,他在腦海里敲敲003:「傅予年在門口嗎?」
【是他。】
俞魚這才放心,他直起腰,主動提起當年的豪門秘辛:「您當年因為混亂,是不是遇見了另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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