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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不會信你的。」蕭衍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,「能讓我相信的只有權力和自己。」
沈閒未料到他會這麼說,怔了怔,旋即又笑道:「你說的對,這世上能信的只有自己。」
「二閣主在外閒散慣了,如果你想走,我會為你設宴洗風塵。」蕭衍翹起腿,一隻手搭在椅把上,隱隱擺出為尊的架勢。
沈閒知道他這是沒給自己第二個選擇的機會,這看似留有餘地的話,其實已經給人定下了結局。
沈閒只是笑。
蕭衍方才袖中鋒芒只出了半寸,他便察覺到了,即便蕭衍有意藏匿,但那冷而駭人的壓迫感是遮不住的,並非虛架子。
看來這人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適合。沈閒點頭,說道:「那我就先提前恭祝蕭閣主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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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色正中的時候,蕭衍在房裡和衣而眠。
大抵是今夜的月色過亮,他靜了好一會都沒睡著,於是坐起來,對著外面的月色發怔。
風聲沙沙,窗子上掛著竹簾,被風吹動,時而發出「啪嗒」一聲輕響。
蕭衍盯著它,不知怎地,想起來那天在清溪街見到江之郁的那一面。當時他擔心江之郁會在自己之前救下晏頃遲,所以只是大致摸索了一下那邊情勢,便離開了。
「江之郁。」蕭衍偏過頭,又看向床帳上掛著的細穗。
江之郁。
眼前恍惚浮現出那張臉,奇怪的是,蕭衍這些天來雖然有搜尋過當年江家的所有消息,但是能找到的信息寥寥無幾,江家作為盛世之中的名門望族,竟然沒有任何古籍記載,能證實他們曾經坐擁一城一池的無上尊榮。
他們好像徹底從修真界銷聲匿跡的一般,到底連個聲名都沒落下,又或者是,他們的事,早就在眾人高低起伏的嘆息聲中被渡上了虛幻的色澤。
這是蕭衍這麼久以來,頭回覺得疲倦。
無力感瀰漫在心底,疲倦中帶著深深的乏累,好像身心都無法徹底鬆懈下來,那種揮之不去的壓迫感一直緊隨著自己,無論何時,無論何地,他覺得自己更像是漂泊無依的孤魂。
皮相下的人早就死去了。
三百年了。他是從皚皚白骨里爬回來的野鬼,很多事都記不起來了,又或者是不想留念。
他早就忘了當初走馬長楸莫的少年,他能記得的只有不見天日的深淵血潮,和腳下的白骨露野。
蕭衍閉上眼,仍能感受到壓在眼前的黑,無邊無際,遮天蔽日。
他無法知道自己因何而復活,這就成了潛在的威脅。
他完全無法從那隻邪物下手,且不說它早就化成了一抔灰土,那義莊畢竟是在九華山附近,他現在就算想回去查證,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。
蕭衍的思緒卡死在了這上,他想不明白。像是無形中有一股龐大的力量,在操控著整盤局。
他既然已經回來了,就不會再自甘作別人的棋子,他必須要想辦法,儘快抽身。
思及此,蕭衍陡然睜眼,來到窗邊,撩開竹簾,院子裡寂寂無聲。晏頃遲不見了,他負罪而生,周青裴這幾日還在和沈閒談交代,同誰都沒個好臉色。
蕭衍關上窗,自月色下離開了京墨閣。
他要去城西看看,城西的走屍畢竟和裴昭有關,裴昭如果經常把義莊的屍體偷賣出去,那這麼久以來,他竟然能夠對自己被葬在義莊的事一點察覺都沒?
蕭衍不信。他死了整整三百年,這期間變故太多,他無法知曉,只能想方設法去找尋蛛絲馬跡。
時至子夜,道上夜色正濃,蕭衍輾轉往西,潮濕的天讓人倍感壓抑。
城西離京墨閣尚有一段距離,那裡本是熱鬧喧鬧的商街,燈火絢爛,晝夜不息,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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