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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王對他是縱容,可那也是有限度的,倘若他不知分寸的胡鬧,謝時觀一樣是要翻臉的。
「好嘛,」謝意之心裡其實很怕他,於是只好一撇嘴,退一步道,「我明兒回去便是了。」
說完他餘光瞥見了妝檯上一隻翻開的箱匣,裡頭擱著一件純金細腰鏈,一圈弧末綴一點珍珠,而其下金鍊流蘇,則各自嵌掛著水滴形金色薄片。
再往上,便是一對並套的腳鏈,圍著一圈精巧的小金鈴。
他認得此物,這是方才堂下胡姬身上所飾裝束,他心裡不由覺出幾分奇怪來——從來只有舞姬才佩此物,謝時觀收這一套配飾,又是想做什麼?
「這腰鏈子,皇叔是備來送給誰的?」皇帝忍不住開口問了句,「如此風塵之物,怕是送給你房中婢子,也無人願佩吧?」
謝時觀伸手輕輕一挑那匣蓋,那漆木盒便關合上了,而後他意味深長地笑一笑:「一點情趣罷了,佩在衣裳里便夠了,帶出來做什麼?」
聽他這麼說,謝意之頓時便會過意來,臉色微微一沉,這想必是他為了哪個男人準備的,佩在衣裳里穿戴……虧他想得出來。
於是他再不願多看那箱匣一眼,他嫌髒。
目光微轉,謝意之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,開口問詢:「對了,方才你找那俞空青來說什麼話?把人好端端的一張臉都弄髒了。」
俞空青的臉是怎麼髒的,他是分毫不在意,只是他怕自己吩咐俞空青做的那些事兒叫謝時觀知道,難免跌份。
他是坐明堂的人,合該是光風霽月、不染纖塵的,這般暗搓搓地針對一個王府親衛,倒顯得他多小器似的。
「方才他在宴席上同賓客說了句不好聽的話,」謝時觀面上波瀾不驚,「責了他幾句,免得他下回還要丟本王的臉。」
謝意之聞言略略鬆了口氣:「那是當罰。」
「我還以為是意之開口管皇叔要人,皇叔不高興了呢。」
「是有些不大高興。」他倒坦誠。
小皇帝脫口道:「那就不要了,去歲秋日裡折桂的賢才也不少,翰林院修撰一職,給了旁人便是。」
謝時觀笑一笑,低聲問:「可是陛下金口玉言,已經給出去的賞,怎好再追回呢?」
「吃了酒的醉話,哪裡算數?再說皇叔當時也沒應,就當朕只是隨口一提罷了。」
大抵是他的話順了雁王的心,王爺伸手一撫他額發,笑眼盈盈:「還是陛下最疼臣。」
謝意之被他這樣盯著,魂都要飛了,紅著臉幾乎說不出話來。
沒等他遐思泛濫,謝時觀便收回了手,笑意也淡下去,仿佛方才的溫情不過是他的一場幻覺。
「好了陛下,」謝時觀起身,緩步向外走,「後殿湯泉的水想必已調好了,臣先失陪。」
謝意之下意識便想跟上,卻被安奉德攔下了:「官家,這不合禮數。」
他抬眼瞪著那老太監,滿眼的怒意,他就樂意與皇叔親近,這怎麼就不合禮數了?
可安奉德卻一副為難模樣,俯在皇帝耳邊,低低地:「這京都里誰人不知曉,王爺好男色、愛餘桃,您是九五之尊,又是他皇侄兒,總歸……不大妥當。」
他這話說的點到即止,可小皇帝卻明白他意思,而且明白極了。他已至舞象之年,不再是小孩兒了,再同從前一般黏在皇叔身上,也不合適了。
看著雁王離開的背影,謝意之的眼裡浮起幾分惆悵。
如若可以,他寧可不要做謝時觀的侄兒。
戌時正點。
小皇帝等得困了,在屋內百無聊賴地閒逛起來,隨後更是將殿內的擺件全都把玩了一通,最後倒在榻上,整個人臥進那充溢著沉香氣的錦被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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