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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些漢子都怕被水手趕下船,因此倒很聽話,聞言便將目光收回去了。
水囊里的水叫沈落灌滿了,路上他人縮在那暗層里,渴極了也只敢舔幾口,這會兒終於能喝上了,卻也不敢喝急了。
沈卻就著那涼水,咬了兩口那張胡餅,而後細細地嚼、慢慢地咽。
他實在沒什麼胃口,也不敢多吃,硬著頭皮吃完一角,填了填肚子,就把那餅子用油紙包起來了。
連著幾夜趕路,沈卻縮在那夾層里,不知晝夜,一路顛簸難受,想睡也睡不踏實,這會兒起身把那褥子鋪在一堆貨箱旁側,恰好隔絕了那群漢子們的視線。
褥子鋪好了,沈卻人躺下去,心裡泛上來一點點悵然。
他長這麼大,還從未離過京,踩在這船上,總覺得踩不到實處,心裡空落落的,這舊褥子想是壓在艙里久了,上頭一股子霉味,又潮又硬。
好在沈卻並不是那嬌氣的人,怎樣他都忍得,躺了會兒,又起身來把沈落那件外袍疊好了做枕,而後人縮在那角落裡,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。
夜裡行船搖晃。
沈卻是被一股強烈的噁心感喚醒的,他沒睜眼,耳邊卻傳來的一點窸窸窣窣的動靜。
有人在壓著聲音說話。
「睡熟了,指定是睡熟了,我蹲這兒瞧他老半天了,半點動靜也沒有哩。」
「衣裳也給他扒了嗎?我瞧著他這身衣裳也值不少銀子呢。」
「全拿了是不是有點欺負人了?總得給人留點銅子買餅子吃吧?」
「怕什麼?這是水上,他還能跑去報官麼?若是不服氣,鬧起來了,捆了丟河裡就是了……」
幾人熱火朝天地密謀著,忽聽角落裡傳出了一聲響,像是掃帚落地的動靜。
而後便又是一聲悶響,舷窗下的女人哼了一聲,又聽見個漢子低罵一句:「賤蹄子,多管什麼閒事?」
這些人的聲音並不算大,若是個睡得沉的,只怕這會兒還沉在夢鄉里呢。
可沈卻的耳力從來很好,再加上這些日子被林榭磨的,夜裡聽見院中一點細微聲響,他都要大驚小怪地睜開眼愣一會兒,然後把自己連頭帶尾地都縮進褥子裡。
因此這貨艙里近在咫尺的說話聲,更是全數落進了他耳根里。
緊接著,便有個人影輕手輕腳地朝他這邊摸了過來,那人呼吸很重,靠近時身上帶著一點汗酸味。
這人才剛蹲下,還沒來得及伸手探向沈卻腰間錢袋,便被忽然躍起的沈卻一把壓住了手腕。
而後便是利刃出鞘聲,當一聲劃破黑暗,所過處隱約現出了一線寒光。
沈卻輕車熟路地抬肘勾住他脖頸,幾乎是瞬息之間,那把離鞘的彎刀便已欺到了他頸邊。
那漢子登時嚇得連話也不敢說了。
其餘在後頭候著的人,聽見這奇怪動靜,忙出聲問一句:「怎麼了?得手了沒有?」
話音未落,說話的這人便被沈卻一腳掃翻了腿,整個人面朝下摔在貨箱上,「咚」的一聲悶響。
同伴這才知道是出了差錯,可為著能瞞天過海,他們連燈燭都熄了,眼下艙里漆黑一片,他們沒練過,若摸瞎幹起來,那恐怕只有挨打的份。
他急急地回頭去找火摺子,不料油燈才剛點上,再一回身,卻發現同夥們早在船板上橫七豎八地倒了一片,而被那啞巴拿刀持在手中的那位,正是他們的「四哥」。
老四被他這麼一盯,頓覺沒面,低低地吼一句:「娘的,他有刀!」
好像他之所以敗下陣了,只是因為手裡沒個趁手的傢伙。
這些漢子原還以為他是個好拿捏的,身上一點文弱氣,只當他是哪個落了難的文官,眼下知他厲害了,便又立即改了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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