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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殿下,」小戲子起身,朝著謝時觀微微福一福身子,桃花眼彎的像月牙,「奴家出去尋一尋那位大人,免得叫他一個人憋壞了。」
陳尚書與那小娘子挨在一起笑,聞言朝他一揮手,說了句渾話:「還不快去,那沈小兄弟年輕氣盛的,又無家室,如今恐怕是在哪處抱著柱子亂蹭哩。」
這些士人們明面上都是道貌岸然的,私下裡的渾話卻猶如那泥上雪,又葷又渾。
謝時觀往日裡應酬聽這樣的話聽得多了,從不往心上去,可今日不知怎麼的,聽見這話,他眉間忽然皺一皺,心裡頭有些不大爽快。
那小戲子正欲走,卻聽謝時觀慢悠悠地開了口:「人都跑了,還追什麼?」
這小唱是慣會揣摩人的,見謝時觀面上有幾分不豫之色,幾步便挪回到位上,嗔怪一句:「殿下說的是,那郎君木頭一樣的,不及殿下千分之一的風情,殿下,不如奴家給您唱一曲西廂記罷?」
謝時觀不置可否,那小唱便當他是默認了,起身到王爺那裡借了一把摺扇,又用摺扇半掩著面,而後咿咿呀呀地唱起來。
王爺不愛聽戲,可也不得不承認,這小青衣確實長了一把好嗓子,念一聲崔鶯鶯,聲音比那鶯鳥兒還動聽。
鶯鶯之聲貫入耳,他心裡想起的卻是另一個人。
那個不會說,也不能唱的小啞巴。
作者有話要說:
註:
出自李白《楊叛兒》,意思是:雙烏的啼叫聲湮沒在楊樹的花里,今日郎君只管痛飲不要害怕喝醉,妾家就是你的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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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
沈卻過的急,那細珠簾幌打在他身上,他也渾然不覺,耳邊的風聲呼呼地響,襯著他如鼓般的心跳,越來越急。
等衝出去很遠了,沈卻才發現,外頭又落起了小雪,他冒著雪,在院裡疾走了幾圈,卻時不時的會遇見幾個僕從。
這些僕從每每都要迎上來,熱切地詢問:「客到哪裡去?要更衣的話奴帶您過去吧?」
沈卻沉默地搖搖頭。
這會兒任何人的目光都叫他難堪,他乾脆尋了一處僻靜的廂房,隨後翻上房頂,蹲在那上頭茫然地發起呆來。
直到這會兒了,他的心跳還是亂的。
他懊惱地垂著頭,方才那事兒並不全賴那小唱,小戲子確實蹭得他難受不假,可他心裡只有殿下,臉是紅的,心卻是冷的。
可只要一想到謝時觀悄悄燒了他的賣身文書,又在心裡替他謀劃,他肯費心神,為著自己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人,沈卻就覺得心裡又酸又癢的。
他的心燙了,自然也就不再是那個沒有欲望的木頭人。
可那畢竟是在殿下面前,他怎麼、怎麼敢的?
若不是有那小戲子做遮掩,只怕殿下就要知道他心裡那點骯髒的念頭了。沈卻覺得自己真是連個畜生都不如。
雪下得愈發緊了,檐上的風也大,沈卻在上頭沒一會兒,發梢眼睫都上了層霜。
也因著這地凍天寒的,他臉上的紅漸漸褪去,而後心也跟著寥落了下來。
就算殿下肯多給他幾個目光又如何?他還是那麼的卑不足道,像這茫茫大雪中的一粒雪花,像蜉蝣、似螻蟻,永遠也攀不上謝時觀的一片衣角。
正當他望著遠處出神之際,忽然聽見底下傳來一道脆生生的童音:「郎君,您在上頭蹲著做什麼?」
沈卻隨著聲音望下去,只見白茫茫的小院裡站了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,瓜子臉、圓眼、紅撲撲的臉頰,穿一件很舊的深褐色襖子,手裡提著一個木箱,正站在下邊歪著頭看他。
沈卻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,忙從檐上躍下來,那男孩子盯著他的動作,看得呆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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