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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娘，回寿康宫吗？”
晚心隔着轿帘问了一句。
今日是十五，虽然青绮门那边的风筝已经不会再升起，但娘娘还是会在每月初一、十五往那边去走走。
果然静待片刻，轿中传来轻泠的声音：“晚心，去青绮门。”
去青绮门经过畅春园，宜音说想要下来走走，不让众人跟着，晚心便挑了宫灯，搀扶着她。
宜音半个身子都靠在晚心身上，沿着小径，慢慢往园子深处走去。今年天气暖和的迟，又经历了几场倒春寒，如今已是四月中了，园中大多数花草却还萎靡不振，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她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急切了。明明白日里才来过，未见迎春花开，可眼睛还是不自觉地借着灯火扫过纵横枝丫，像是小时候盼着墙角那棵桃树上结着的青翠色果子一般，每次路过总要在心里暗暗念一句：“长快些吧，小桃子。”
年幼无知，不觉光阴如梭，万事皆耐不住性子等待，总要催促着，快些，再快些。后来故人，故事都在这快些的时光中，泯然失去，再难回首，这才又追悔莫及。
主仆二人就这么慢悠悠地走着。
走至一处僻静的拐角处，手中的宫灯突然灭了，晚心只觉得肩头一松，旋即茫然望向宜音的方向，可是眼前的骤然失明，一时让她什么都看不见。
“娘娘！”晚心惊呼一声。
半晌不远处传来宜音的声音：“无事，一会儿就好。”
晚心似乎猜到了什么，静静站在原地没有动。
宜音被骤然圈在一个怀抱中，她几乎脱口而出的呼叫声掩在了那人的掌心之中，随后便闻见了他身上熟悉的松柏香。
她身子抖得厉害，几近站立不住，那人似乎也觉察到了，将她揽得更紧，宽大的披风将她包裹起来。
两人都没有说话，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。
他的手抚上宜音的脸颊，博袖中蕴散出苦涩的药气，一如这哀哀不能言说的岁月。
方才来时他有很多话想要问，其实自打回京，自打见到她，自打那晚知道她服了鹤丹，每月疼痛难忍时，他便一直有许多话想要问。
问过往，问如今，问她的伤，问她的病，问她关于当初那句“平安顺遂，喜乐无忧”该如何解？
心之将死，喜乐何存？
他不敢细想自己当日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，才将柳含烟带到她面前，作那般姿态。
若是时光退回三年前，她定然会顾盼一瞥，说：“西境女子万种风情，殿下都娶回来吧，那么大的王府，人多多的才热闹呢。”
可终究不是三年前，可终究她什么都没有说。
他无奈苦笑，紧紧圈住怀中瘦弱的身躯，轻吻着她的额头，呢喃一般：“本王身负‘重伤’，太后如今冷情到连伤病都不问了吗？我在明德殿等了许久，你都没有来。”
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，最终发现他无话可说，在她面前，他只能自剖皮肉，露出血淋淋的伤，以赌她一次顾怜。
他懦弱且可笑！
宜音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流下，划过他的手背，消失不见。
她缓缓伸出手，摸向他的颈侧，隔着衣领间光滑的布料，手指轻轻在他的伤处盘桓。
仍怜眼前人，情怯不敢言。
“为何……要来呢？晔哥哥。”
她低声呢喃着，近似呓语。
她问他为何还要回到长安来？为何还要到此处来？为何还要到她身边来？
“因为疑惑未解，宜宜。”
他答地迫切，随后托起她柔嫩冰凉的玉手，再往上些，停留在他的唇间，启唇轻吻。
趁夜色微醉，趁生灵将歇，趁世人的审判未至，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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