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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翠来了,爹娘哥嫂都很高兴。小翠却非常心烦,以前回娘家,陈忠良会叫上村里的干部,陪大光一起喝酒。因为大光在粮站工作,才有这个待遇。陈忠良也很有面子。大光也总是被灌醉,回家路上,自行车肯定是不能骑了,就是走路,也摇摇晃晃,随时跌跟头。
小翠推着自行车,跟在后面走着,却不丢人因为初二这天,路上随处可见喝醉的女婿。
第一次回娘家,大光买了很多礼物,还给了二十块钱。可后来得知,买的搞点香油,还有二十块钱,都被陈忠良花言巧语拿到自己家里。从那以后,大光就少买多来,买的糕点,看着两位老人打开,吃下去,才走。
大光不在了,自己的事又受到重重阻碍。她没去陈忠良家,和小娟一起炒了土豆丝,喝了两杯爹的瓜干酒,没等嫂子来请她,带着正正回了家。
想好的事,没有达到目的,哥嫂很生气,训斥着小娟。小娟和他俩吵了起来:“你们都是无赖加钱迷!”
回到家,已是傍晚。小翠红扑扑脸色,似笑非笑,像喝醉了。大光娘看着小翠模样,赶紧把小正正从小板凳上抱下来,不由埋怨道:“我的孩啊,摔了小正正怎么办?”
你只关心孙子,咋就不关心我?小翠支上自行车,气呼呼回了自己屋。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,天地之下,只有小娟还稍微能懂她,而春来对她若即若离的模样,让她更加孤独。
此时,她多么需要安慰和呵护,可此时没有人能借给她半个肩膀。
大光爹看出了小翠情绪,低声说大光娘:“你也不问问小翠,就关心正正。”
大光娘却很吃惊:“正正和小翠不一样吗?”
大光爹赶紧摆手,示意大光娘不要再说话。
小翠已经听到了,仔细想想,大光娘说的也不错,现在自己活下去最大希望,不就是正正吗?
心里舒服了很多,小翠迷迷糊糊睡着了。
朦胧中,忽然听到拖拉机的声音。自从春来买了拖拉机,小翠就十分敏感,在服装店,只要听到拖拉机的动静,也会不自觉地往外看。
天刚蒙蒙亮,玻璃窗上还是一片深青色,肯定是春来他们要走了,小翠下意识地穿上衣服,拢拢头发,轻轻打开房门,走过院子,又轻轻地打开了大门。
拖拉机已经加油,从大门前驶过,坐在车厢上的吉庆吉祥看到了小翠,冲她招手。
“注意安全!”小翠挥手,低声说了这四个字。
可她的声音很低,自己刚刚能听到是,说完,也赶紧关上了大门。她发现,大光娘屋里的灯亮了。
拖拉机拐上公路,加速离开了村子,吉庆这才伸头,冲春来喊:“小翠送你了!”
突突的动静,再加上耳边呼呼的风声,带着棉帽子的春来听不清:“什么?”
“我说小翠送你了!”吉庆又喊了一声。
春来扭头,以为吉庆有事,准备减速,吉庆挥挥手:“走吧,走吧!”春来又踩下油门。
“耳朵里塞驴毛了!”吉庆对吉祥说道。
吉祥嘿嘿笑了,但笑着笑着,两人脸色又暗淡下来。
他俩大概已经猜到,小翠对春来是真心的。当然,春来是小翠也是真心的,只是阴差阳错,让两人此起彼伏,就是搭不到一块儿。
在他俩心里,认为归根结底,还是钱和性格闹的。就是,如果春来手里有三五万块钱,买上东风131,也能理直气壮地娶小翠。
可偏偏春来是要强的人,看到人家副厂长坐着桑塔纳轿车,来送小翠,又觉得比不上人家了。
一个是副厂长,一个是开拖拉机农民,比不上很正常。春来却不自惭形秽,只是想着,小翠如果有更好结果,就不该打扰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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