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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迷迭腳下一滯，似乎連呼吸都停住。
&ldo;那晚我被打得實在受不住，便跑到了竹樓，可是那個天殺的竟然當著三位婆婆的面打掉我的牙齒，他喝了酒便六親不認，比鬼還凶。我以為自己要死在他的手上，可是有人救了我，這是生平第一次，有人願意為我出頭。&rdo;
她又笑了一聲，&ldo;他被砸破了腦袋，騎著駱駝逃走了，不過他一定活不長的，因為這些男人絕不會活著離開老君溝。&rdo;
苗姑瞅了一眼身後那些沉默著的女人，&ldo;她們各個都和我一樣，在遇到婆婆們，不，是在遇到&l;我們&r;之前，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，&rdo;提高聲音，她絕望地笑著，&ldo;難道我們天生低賤，配不上塵世間任何一點美好嗎?&rdo;
&ldo;可再苦，也不能做鬼。&rdo;劉長秧看著苗姑，雖是在駁她，眼中的淒涼卻早已徹骨，&ldo;這就是命，布衣平民也好，天潢貴胄也罷，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命。&rdo;
話至此，苗姑和她身後的那些女人已是悲戚不已，癱倒在地，劉長秧遂不再多言，撩袍走出門外，他的手下亦隨行而出，只有宋迷迭一人還站在屋內，看手中那根將滅的蠟燭映出地上一片錯落的人影。
終於，她輕輕朝苗姑走去，躬身，拉過她的手，將燭台擱在她的手心上，壓低聲音，&ldo;雖不能選擇怎麼生，但至少可以選擇怎麼死。&rdo;
眼角溢著一點晶亮，似能參透一切的繁蕪，現在的宋迷迭，一點都不像個智短的傻子。
&ldo;你們是怎麼發現的?&rdo;苗姑心中一個激靈，伸出另一隻手，想去抓住宋迷迭的手腕，卻被她反手握住，大拇指在她袖口處摩挲了一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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