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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她是寡婦又喪子,好些人家不肯要。倒是佘氏來挑人帶去冀州時,見她做事乾淨利落,且知書達理,談吐得宜,當即與她簽了活契。
她在沈家從齊娘子變成齊婆婆,是看著沈鈺長大的,可謂視若己出,也目睹了沈鈺出殯時,沈伯清帶著沈家族人鬧的那一出,每每想起便要罵沈伯清是個「啖狗糞的玩意」。
「他們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。」齊婆婆撿著能講的講給沈若筠聽,「鈺哥兒走時,因著老太君戍邊不得歸,你娘懷著你,身體也不怎樣好。他帶著族人前來奔喪,竟欺辱沈家無人,要分些好處。有兩個沈家後生,恬不知恥,竟當著大小姐的面,朗聲討論著如何過繼,過繼了財物要如何分……實是可恨。」
「當時大小姐著白披麻,也不與他們爭執,只拔了劍,護在靈前……才生生將那些王八子嚇退了。」
沈若筠聽得咋舌,「他們怎敢這樣來鬧?」
「原是以為寡母,一嚇唬為了息事便會給些好處,老太君又回不來,便是回來了,吃了的肉,哪裡還討得回來?若是起頭給了些好處,下面便要鬧得更厲害,恨不得敲骨吸髓,一口將沈家全吞了去。」
沈若筠聽得攥緊了小拳頭,一門心思欺負婦孺,可見確實是個「啖狗糞的玩意」。
被稱作「啖狗糞玩意」的沈伯清蓄著一把白白的鬍子,長得倒也慈眉善目的,見佘氏一隻手牽著沈若筠,略皺了皺眉,又見陸蘊側立一邊,額間的山川便再也難消了。
原以為前些日子佘氏不在汴京,聽聞那個兇悍的沈聽瀾也命不久矣,可以上門鬧上一鬧的。他遣了人上門鬧,誰知這管家厲害得緊,將來人丟出數丈不提,還令人在外誦讀《昱律》,完了那些武夫還拿著長纓槍問他,「可聽明白了,可服氣?」
就在街上當街鬧開,偏偏自己還沒提,對方便定性這是這種想吃絕戶的骯髒心思,拿《昱律》「諸戶絕財產,竟給在室女」來壓他們,打又打不過,又不能當街反駁,只能灰頭土臉地鼠竄回去了。
沈伯清再看看沈若筠,也是面色不喜。她一個女娃娃,住著大院落,十幾號人專門服侍她。據說每日在家用的早膳,都有二十餘種,便是吃個粥,都要有十碟配粥的小菜。還有前些日子,因著他要作壽,咬牙去了汴京鼎鼎大名的玲瓏鋪與家裡內眷裁製新衣,衣博士推薦月華襉瀾裙,說是汴京現下最時興的,裙子褶襉細密,用的是月華錦,褶間顏色各不相同,色極清雅。
等問了價格,沈伯清咋舌:「這般貴如何能時興?莫要誆人。」
衣博士也不惱,笑與他們道,確實是時興的。前幾日馬行街沈家,一氣訂了十餘條不同花色的,給家裡還在長個的二小姐換著穿。
馬行街還有哪個沈家這般地闊綽?沈伯清每想起十條裙子的價格,便覺得肉疼難忍,他想不明白,沈家已無男丁,家裡偌大的產業就真要留於兩個女兒,便宜外姓人麼?取田產地契用來充作族產,再給沈鈺過繼一嗣子繼承香火,有何不好?又不是不給兩個丫頭留一筆嫁妝錢了。
佘氏也煩他,她這個當娘的都不考慮什麼「斷了香火」、「膝下無子嗣」,又何須這些快出五服的沈家族人來指手畫腳?
可人既親自來了,也不好攆出府去,只道:「沈族長久不登門,今日為何事而來?」
沈伯清開門見山:「聽說懷化將軍年前傷了要害,現下如何了?」
佘氏自堂下主位坐了,淡淡道:「戍邊守國,受傷是再尋常不過的事,不勞掛心,已痊癒了。」
她原是不想留沈若筠瞧這些沈家族人醜態的,可轉念一想,她已八歲,也不算太小,且自己若有什麼不測,也該叫她知道這些事了。
「今日來,便是要與你說,前些日子族中已為鈺哥兒挑了一位嗣子,與他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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