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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錦小口小口的吃著煎蛋面，眼睛和耳朵的注意力都在門口打電話的陳叔身上，對方聲音時高時低，臉上的神色也變來變去的。
顧錦心頭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來。
幾分鐘後，
陳叔冷著一張臉走了進來，看樣子明顯壓著怒火似的，顧錦也不敢問，生怕自己撞槍口上，平白無故的惹來一通罵。
直到兩人坐上公交車後，顧錦這才壯著膽子問了一句：「陳叔，我們這是去哪兒？」
陳有同見過他幾次，每次都是一副受氣包的模樣，眼下看上去也一副怯生生的，說話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。
看著就挺好欺負的，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就憋不住了。
他說：「跟我去農村，你舅舅不要你了，說你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，小小年紀既然敢離家出走。正好他在我這裡賒了肉帳還沒付清，說用你來抵債。」
這話半真半假。
他給顧大海去電話的時候，對方得知顧錦一聲不吭的竟然敢坐火車跑，當下有種想要把人抓回去吊起來打的想法，只是不知怎麼的，最後突然又變卦了，讓他幫忙照看一個暑假。
不沾親帶故的，又沒提生活費的事情，陳有同自然對顧錦沒有什麼好臉色。
一聽不是把他遣送回去，顧錦心裡鬆了一口氣，可是農村他也不想去，他可還記得自己此行的目的。
他就說：「陳叔，我能不去？」
「這話你對你舅舅說去，反正我是沒錢給你買返程的車票。」陳有同把電話拿出來，一副要撥打電話的姿勢，他問顧錦：「想好了？跟我去農村還是和你舅舅通話回北京？」
出門在外，老鄉老鄉的叫著，顧大海這些年也幫襯過他，心裡有氣歸有氣，但是不可能放任顧錦一個人隨意離去。
「不通電話，我自己買票回去。」回去自然是假話，顧錦身上還有二百塊左右。
小孩子心思簡單，覺得在找到他爸爸之前道也不至於餓肚子。
陳有同道也沒有問他錢從哪裡來的，只態度強硬的說道：「那我不管，你舅舅的意思是讓我幫忙照看你一下，我去哪你便跟去哪兒。」
顧錦還想在說，這個時候陳有同的電話響了起來。
通話結束後，兩人下了公交車，陳有同揚手攔了一輛計程車。
十來分鐘後，計程車停在了一片城中村的低矮住宅區，下車後，顧錦試探性的問了一句：「陳叔，咱們這是去哪裡？」
剛才那通電話是陳有同的一個哥們打來的，說有掙錢的好路子介紹給他，約他當面詳談。
小鬼頭喜歡問東問西的，他就有心嚇唬一下，就說：「去人販子的地盤看看，看你能值多少錢。」
前面的巷子又深又暗，左拐右拐的，顧錦臉色一下子就變了，說話的聲音無意識的帶著顫音，他說：「陳叔你騙人，賣小孩兒是犯法的事情。」
陳有同見他被嚇唬得不輕，當下戲弄的心思越發強烈。
他臉一垮，似笑非笑的看了顧錦一眼，就說：「犯法的事情我幹得還少？你老舅沒在家裡說起我偷拿屠宰場豬肉的事情？」這麼些年，他可是掙了一筆不小的外水。
顧錦覺得自己牙齒都在打顫了，他捂著肚子「哎喲」了一聲，陳有同有些不明的看向他，顧錦就有些難為情的開口，他說：「陳叔，我有點兒鬧肚子，你先進去，我方便一下在進來找你。」
陳有同見他捂著肚子夾著腿，一副憋不住的樣子，就指了指前面的那棟房子，對他說：「等會兒，來這裡找我。」
顧錦忙點頭，一邊說知道了，一邊朝著來時路過的那個公廁里鑽。
顧錦貓著腰，等到對方的身影不見後，立馬就逃似的離開了顯得有些亂糟糟的城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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